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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软病着,昏昏沉沉地躺了整夜,骤然被泼了一盆冷水。
辨认出是自小跟在苏韵身边的恶毒嬷嬷,她登时坐起,拿出太子妃的威势:
“谁让你进来的,滚出去!”
“太子妃莫不是忘了,殿下已将打理权交由我家小姐,包括太子妃您,都要听她的差遣!”
“太医说我们小姐的手需要敷些伤药,可老奴看了,府里的药恰好用完,还请太子妃亲自上山替我家小姐采一些回来。”
“我不去!”
由不得苏软反抗,在嬷嬷示意下,丫鬟们强行为她穿衣。
接着,纱帘外的侍卫冲进来,架起她便往门外走。
这些侍卫可都是周子胥身边的亲卫,即便她从前打理太子府也没有使唤的权利。
如今却能听苏韵的嬷嬷随意调遣......
苏软愈发觉得昔日的自己可悲。
挣扎无用,她被带至后山,侍卫们将她双手伸进荆棘丛中,再拽出来,如此反复,扯出来的草药沾了斑斑血迹。
痛得她四肢百骸都在颤抖。
她被扔到苏韵面前时,双手已是鲜血淋漓。
看着嬷嬷拿到近前的草药,苏韵翘着脚打了个哈欠。
“辛苦妹妹了,可谁叫殿下临到上朝前才舍得放姐姐去睡,只能请妹妹代劳。如今姐姐初来乍到,以后劳烦妹妹的地方还有很多,不急,咱们来日方长!”
恰在此刻,周子胥下朝来找苏韵,看见苏软的手时,他明显一愣。
“殿下,都怪我!”苏韵抢先抹起眼泪,“我的伤一直不见好,府里草药短缺,妹妹知道后亲自去后山采药,想来是打算弥补昨日过错,只是山上荆棘遍布,就......”
苏软缓过痛楚,刚要争辩,周子胥已经信了苏韵的说辞。
“该!她既伤了你,是该受些重罚长长记性!”
“行了,快回去敷药吧,免得弄脏院子。”
苏软闭了闭眼睛,再睁开时,周子胥已经扶着苏韵进屋。
她自嘲一笑。
她不过是药引子,怎么可以期待他的信任?
苏软回去后,伤口边缘已经开始结痂。
春兰正欲去取药,一个侍卫送来个白瓷瓶。
“殿下忧心太子妃的伤,特意叫小的送药来。”
可春兰刚给她涂完药,她就感觉到十指传来钻心的剧痛。
她疼得直不起腰,恨不能砍去双手,没过多久便晕死过去。
苏软醒来时,伤口已经包扎完,只是眼皮格外沉重。
门边下人正低声议论着。
“我与那侍卫是老乡,他说苏姑娘敷药时叫了两声疼,殿下便将辣椒油灌入药里送给太子妃,说是也让太子妃疼一疼。”
“照这么看,太子妃的位置早晚也是她的,现在路过南院,那边下人都不拿正眼瞧咱们......”
苏软心中苦涩:竟是如此!
在被指定为福运女前,她和姨娘在府里煎熬,她一直盼着嫁人。
却没想到,她思慕多年的夫君,是嫡姐的裙下之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