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毒牙噬心姜澈咬了我一口,在他被我从泥潭里拉出来,重新变得光鲜亮丽之后。那口,
不致命,却淬满了毒,毒液顺着我的血液,瞬间流遍四肢百骸,
让我从骨子里感到一阵冰冷的麻木。“沈念,我们分手吧。
”坐在我亲手为他打造的、价值千万的办公室里,他穿着高定的手工西装,
指间夹着昂贵的雪茄,烟雾缭绕中,他的脸显得有些模糊,但那双眼睛里的冷漠,
却像手术刀一样清晰。三年前,他不是这样的。三年前的姜澈,是一条奄奄一息的小蛇。
他的创业公司资金链断裂,被合伙人背叛,背负了上百万的债务。大雪纷飞的冬夜,
他蹲在我家楼下,冻得嘴唇发紫,眼里的光几乎要熄灭。他说:“念念,我完了,
所有人都放弃我了。”我记得我当时是怎么做的。我把他拉进屋,用我所有的积蓄,
甚至瞒着父母,偷偷卖掉了他们留给我做嫁妆的老城区的小房子,凑了整整两百万,
放到了他面前。我说:“姜澈,我不信他们,我信你。这两百万,是我们全部的希望,
你拿着,去把属于你的东西赢回来。”他当时抱着我,哭得像个孩子,
滚烫的眼泪落在我的脖颈,他说:“念念,你就是我的命。等我翻身,
我一定给你一个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礼,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。”我信了。我不仅给了他钱,
我还辞掉了我原本稳定的工作,利用我大学学的企业管理知识,
没日没夜地帮他梳理公司烂账,陪着他跑业务,见投资人,喝酒喝到胃出血。
我们住在三十平米的出租屋里,啃着最硬的馒头,畅想着最美的未来。那段日子很苦,
但我甘之如饴。因为我看着他,就像看着我亲手救治的一条小蛇,鳞片一天天重新长出光泽,
身体一天天变得强壮有力。三年,仅仅三年。我们的公司“启航科技”走上了正轨,
拿到了A轮融资,估值过亿。我们搬进了江边的大平层,
他也终于穿上了他梦寐以求的高定西装。他恢复了,甚至比受伤前更强大,更具吸引力。
2 背叛的代价而我,这条救了他的农夫,等来的不是报恩,而是毒牙。“为什么?
”我的声音有些干涩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,疼得我无法呼吸。
姜澈弹了弹烟灰,姿态优雅,语气却是我从未听过的凉薄:“沈念,我们不合适了。你看你,
还穿着三年前的旧衣服,满脑子还是柴米油盐的算计。而我现在接触的,是资本,是未来,
是更广阔的世界。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在事业上并驾齐驱的伙伴,
而不是一个只会嘘寒问暖的保姆。”我看着他,忽然觉得无比陌生。
那个在我面前脆弱流泪的男孩,和眼前这个用资本和未来将我贬低得一文不值的男人,
真的是同一个人吗?我笑了,笑声很轻,却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悲凉:“伙伴?保姆?姜澈,
你忘了是谁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,把自己的命都掏出来给你了吗?
你忘了启航科技是怎么来的吗?那是我卖掉房子换来的!”“我没忘。”他掐灭雪茄,
站起身,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,俯瞰着脚下的城市繁华。他的背影挺拔,
却也冷酷得像一尊雕像。“沈念,我很感激你。所以,作为补偿,这套房子归你,
我再给你五百万。这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。我们好聚好散,别闹得太难看。”“补偿?
”我重复着这个词,觉得荒谬至极。我为他付出了一切,我的青春,我的事业,
我父母留给我的念想,最后只换来一句“补偿”和“别闹得太难看”。原来,在他眼里,
我们之间的一切,都可以用金钱来量化。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,尤其是在一条冷血动物面前。“姜澈,启航科技有我一半的股份,
这是我们当初说好的。”我盯着他的背影,一字一句地说道。他转过身,
脸上露出一抹我从未见过的,近乎于嘲讽的笑容:“股份?沈念,你太天真了。
当初公司注册的时候,用的是我的名字,所有的融资协议,签的也是我的名字。法律上,
你和启......航科技,没有一毛钱关系。”轰的一声,我感觉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。
我怎么会这么傻?因为爱,因为信任,我从未去计较过这些。我以为我们的心是在一起的,
谁的名字,又有什么关系?我以为我救的是一条会感恩的龙,却原来,它从始至终,
都是一条喂不熟的毒蛇。“所以,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?”我的声音在颤抖。他没有回答,
只是眼神更加冰冷:“沈念,拿上钱,离开。这是你最好的选择。”“如果我不呢?
”我捏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。
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起来:“那你就什么都得不到。别逼我,你知道我的手段。
”我看着他,看着这张我爱了整整七年的脸,从青涩到成熟,从落魄到辉煌。此刻,
这张脸上只写满了四个字:忘恩负义。我笑了,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冷笑。“好,姜澈,我走。
”3 蛇蝎姐妹我站起身,没有再看他一眼,转身走出了这间由我的血汗堆砌起来的办公室。
关上门的那一刻,我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轻佻的口哨,以及一个娇媚的女声:“阿澈,她走了?
真是个麻烦的女人。”我脚步一顿,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。这个声音……我猛地推开门。
只见我的表妹,林薇薇,正像一条真正的美女蛇一样,盘在姜澈的办公桌上,
双手勾着他的脖子,笑靥如花。她身上穿着最新款的香奈儿套装,
那是我前几天在杂志上看到,想买却舍不得的款式。林薇薇,我的亲姨妈的女儿。从小到大,
她都喜欢抢我的东西。我的玩具,我的新衣服,我考第一的奖状。我以为长大了,
她总会收敛。却没想到,这一次,她抢的是我的男人,我的人生。看到我去而复返,
林薇薇脸上没有丝毫慌乱,反而带着一丝胜利者的炫耀,从办公桌上跳下来,
亲昵地挽住姜澈的手臂。“姐姐,你都看到了啊?”她笑得天真又残忍,
“本来还想晚点告诉你的。我和阿澈是真心相爱的,希望你能成全我们。”“真心相爱?
”我看着他们紧紧挨在一起的身体,觉得无比刺眼,无比恶心,“什么时候开始的?
”姜澈皱了皱眉,似乎很不耐烦我的追问:“这不重要。”“不,这很重要。
”我死死地盯着林薇薇,“我把你当亲妹妹,让你住在我家,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?
”林薇薇的母亲,我的亲姨妈,前年生了重病,家里积蓄花光了。
林薇薇大学毕业找不到好工作,是我可怜她,让她住进我和姜澈的大平层,
还让她在公司做了个清闲的文员,每个月给她开一万块的工资。我把她当家人,
她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,撬走了我的墙角。林薇薇的眼圈一红,立刻挤出几滴眼泪,
楚楚可怜地靠在姜澈怀里:“姐姐,你别这么说。感情的事情是不能控制的。阿澈说,
他跟你在一起,感受到的只有压力和愧疚,跟我在一起,他才能真正地放松,找到快乐。
”“是啊,沈念。”姜澈搂紧了林薇薇,语气里充满了维护,“薇薇她单纯、善良,不像你,
总是那么强势。跟你在一起,我感觉自己像个永远需要被你施舍的可怜虫。只有在薇薇这里,
我才能找到一个男人的尊严。”尊严?我气得浑身发抖。我卖房救他的时候,
他怎么不说尊严?我陪他喝酒喝到胃出血的时候,他怎么不说尊严?
我为了省钱给他买件好点的衬衫去见投资人,自己连续三个月不买一件新衣服的时候,
他怎么不说尊严?现在他成功了,翅膀硬了,反过来说我强势,说我让他没有尊严?
真是天大的笑话!“好一个真心相爱,好一个男人尊严!”我怒极反笑,指着他们,“姜澈,
林薇薇,你们俩,真配!”“姐姐,你怎么能这么说呢?我们也是情非得已。
”林薇薇还在演戏,一副被我伤害了的模样。“闭嘴!”我厉声喝道,“别叫我姐姐,
我嫌脏!”我的目光转向姜澈,那里面再也没有一丝爱意,只剩下彻骨的寒冷:“姜澈,
我最后问你一遍,公司,你真的一分都不打算给我?”姜澈的脸色也沉了下来,
他将林薇薇护在身后,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。“沈念,我劝你见好就收。
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,我给你五百万。如果你再纠缠不休,别怪我把事情做绝,
到时候你一分钱也拿不到!”他的威胁,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,
狠狠扎进我心里最后一丝柔软的地方。我看着他们,一个是我倾尽所有爱过的男人,
一个是我掏心掏肺对待的亲人。如今,他们联手将我推入了深渊。我的心,在那一刻,
彻底死了。哀莫大于心死。当心中再无留恋,剩下的,便只有清醒的理智和燃烧的愤怒。
“好,很好。”我点了点头,脸上的笑容反而变得平静起来,“姜澈,你会后悔的。”说完,
我不再看他们那副恶心的嘴脸,决然地转身离开。4 心死如灰这一次,我是真的走了。
回到那个曾经被我称为“家”的大平层,我只用了半个小时,就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东西。
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,这三年来,我几乎没有为自己添置过什么。我所有的心血,
都在那个叫姜澈的男人和那家叫“启航”的公司身上。临走前,
我看着这间豪华却冰冷的房子,心里一片空茫。手机突然响了,是姨妈打来的。我划开接听,
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她尖锐而刻薄的声音:“沈念!你是不是欺负薇薇了?她哭着给我打电话,
说你骂她!你这个当姐姐的是怎么当的?还有没有一点长辈的样子!
”我听着她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,只觉得可笑。“姨妈,你女儿抢了我男朋友,
你现在来质问我?”“什么叫抢?感情的事情怎么能叫抢!”姨妈的声音拔高了八度,
“薇薇和姜澈是真心相爱!你一个女孩子,那么强势,哪个男人受得了?姜澈跟你分手,
是你的问题!你不好好反省自己,还去欺负薇薇,你有没有良心!
”我被她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气得说不出话来。“再说了,姜澈现在是什么身份?
启航科技的老总!身家上亿!薇薇跟着他,是她的福气!你呢,你跟着他吃了那么多苦,
不也什么都没捞到吗?这就是命!你得认!”“你既然已经被甩了,就该有点自知之明,
别再去纠缠人家,搅黄了薇薇的幸福!我们林家好不容易能攀上姜澈这棵高枝,
你要是敢破坏,我跟你没完!
”听着电话里姨妈那副恨不得立刻把女儿打包嫁入豪门的丑恶嘴脸,
我心中最后一丝对亲情的眷恋也消失殆尽。原来,在他们眼里,没有对错,只有利益。
谁能给他们带来好处,谁就是对的。我,这个失败者,理所应当被牺牲。“姨妈,
”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你知道吗?当初姜澈创业的钱,
是我卖掉我爸妈留给我的房子换来的。”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,
随即传来更加尖酸刻......刻薄的话语:“那又怎么样?那是你自愿的!投资失败了,
你能怪谁?你就是个蠢货!有那钱,还不如给我家薇薇买几件漂亮衣服!现在好了,
鸡飞蛋打,活该!”“嘟嘟嘟……”我直接挂断了电话,拉黑了她的号码。多说一个字,
都是对自己的侮辱。我拉着行李箱,走出了这栋大楼。外面的阳光很刺眼,
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。我以为我会哭,会崩溃。但奇怪的是,我没有。心死之后,是麻木。
麻木过后,是滔天的恨意。姜澈,林薇薇,还有我的好姨妈。你们以为我沈念,
就是个任人宰割的包子吗?你们以为,我这三年,真的只是一个埋头苦干的蠢女人吗?
我掏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号码。“喂,张律师吗?我是沈念。我需要你帮我打一场官司。
”……接下来的一个星期,我销声匿迹。姜澈大概以为我接受了现实,
拿着他的“遣散费”躲在哪个角落里***伤口。他和林薇薇开始高调地出双入对,